星空无垠,诸族众生惶恐。
像是末世到来前的预兆,就算是断命师一脉,也都无从追溯,这些天里, 一些平日里隐居不出,甚至很多无上生灵以为已经坐化的断命师一脉的老辈人物,也都纷纷出世。
“命运长河,已经失去了方向。”
“这种流向,到底是要去往何处,是决堤,还是百川归海……”
诸族断命师一脉的活化石们苦心孤诣,推动命运石磨, 想要洞悉一些什么, 但除了遭到反噬之外,一无所获,其中不乏接近天师领域的存在,这完全背离了他们这一脉传承至今的诸多描述,古史已经不能作为参照。
这也愈发令得诸族不少强者忧心忡忡,连断命师一脉都无法把握的命运走向,这片星空的未来,到底遭遇了什么,他们即将面对的,又到底是什么,为何连诸族大帝都缄默不语,是忌惮,还是已经洞悉了什么?
“我们有权知道一切与我等生死有关的变故。”
“未来不可怕, 可怕的是浑浑噩噩中死去, 我们要求曝露一切。”
“不错, 永生筑基篇诸族大帝得到这么久了, 也不见新法现世, 连雏形都没有,现在诸天异变,诸帝又想隐瞒什么……”
近二十年的光景,已经足以磨掉大多数普通人的耐心,这种宛如末世的异象,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将诸族大多数普通人最后的一点希冀彻底压塌,一切负面情绪,冲开了敬畏的堤坝,彻底喷涌而出。
“乱世众生如草芥,若是天界与凡间贯通,新神降世,我怕最先掀起的,就是新旧神明之间的征伐。”
战帝宫中,苏乞年沉吟道:“当下浩瀚星空尚未完全复归远古之象,更不用说与天界相比,若是两界通路再开,神战可能在星空中爆发。”
第一刑天颔首,凝声道:“这也正是我等忧心的, 天界对于诸神来说,才是最适宜他们的土壤,黄昏中复苏的旧神,也需要天界沃土来滋养神躯,这新神与旧神之间,每一张神座,都独一无二,终究要有一场了结,我想,这也是当下的天界诸神,想要立即贯通天界与凡间的根由,他们已经洞悉了旧神的存在,不愿耽搁,要在远古诸神挣脱下界诸天制约之前,断绝隐患。”
“所以,天界新神多半是想将神战战场压制在浩瀚星空。”第二刑天语气很冷,“看来新旧诸神,都是一般的冷漠,视我等为所谓的下界凡俗蝼蚁,可以肆意践踏。”
“但偏偏,我等虽为无上大帝,也无能为力。”第五刑天瓮声道,他身姿雄健,浓眉粗大,黑发浓密,常年专注于帝身打熬,五大刑天中,除了已经屹立在绝巅第一峰的第一刑天外,单论体魄,其当可冠绝四大刑天。
“诸神若真的降临,谁也逃不掉,”第三刑天叹息一声,她为女帝,平日里看似柔和,却也杀伐果断,但此刻依然难免生出几分愁绪,“即便是保留下几颗种子,也未必能够逃过诸神的目光,那是另一个层面的生命体,是比至高领域更加难以揣度的高度。”
这些天里,人间诸帝,乃至各大人皇传承,彼此之间都已经有所沟通,但连五大人皇,也一直没有动静,异族诸皇或许在等待什么,任凭浩瀚星空人心惶惶,也没有半分出手的意思。
咚!
那响彻诸天的颤音,就在诸族众生的焦虑中,于整整一个月后再次响起。
虽然间隔的时间拉长了,但是声势却更盛一个月前,像是有一杆天锤,直接擂动在诸天的心脉之上,令诸天道海扬波,隐约间,有恐怖的意志复苏,诸族星空都在摇晃,尤其是诸多无上生灵,只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难以想象的伟岸气息,在浩瀚星空各個角落升腾而起,像是在注视着所有人。
就连苏乞年等人,也感到了对于诸天道海愈发模糊的感应,不用说诸王,他们对于诸道秩序的把握,像是被生生削去了七七八八,竭尽全力,也不过勉强勾动一缕诸道秩序,原本只局限于无上之下的压制,再次攀升,在苏乞年看来,或许下一次,就要波及诸帝。
天界新神,更接近这方浩瀚星空了。
这一次,那叩关的宏大颤音,足足响彻了十天十夜,整个星空都在摇晃,无论是哪一族所在,再边远的宇宙边荒,也有星光摇曳,大片漂浮的陨石带移位,或是焚烧殆尽,或是化成划破星空的彗星雨,在漫漫旅途中,在未来的某一年,或许会出现在哪一族的星空之外。
要灭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