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 但过去的时光也不可磨灭,那段湮灭的岁月,始终是诸无上传承的心结,也是人间众生的心结。
“既然是悬案,那就是未知,不曾解开的谜团。”苏乞年摇摇头,道,“既然悬而未决,尚未盖棺定论,即便与吾师有关,即便不能疑罪从无,也不该妄加揣测。”
顿了顿,苏乞年眼中有战辉浮盈,璀璨如天阳,照落那黢黑的棺椁之上,冷冷道:“吾师在时,你为何不敢亲至我锁天祖地,亲自问询,现在却来诟病,所谓罪身,你已经疑罪从有了,还妄图左右人心,这人间的正道,也不是由你一言而定。”
轰隆隆!
葬龙谷头顶的高天上,此刻有阳雷炸响,宛如一轮又一轮天阳浮现,九天十地都是永恒而灼烫的气机,那是属于战帝的光辉。
大荒各地,一些老辈无上先是一怔,继而就不禁感叹,年轻的战帝战威隆重,裹挟着威压五帝的大势,一点也不惧葬龙谷当世大帝的威仪,在针锋相对,这种气象映照人心,不由得他们这些老辈人物不感叹,心绪复杂,人世间出现了这样的年轻英杰,在不足百岁的年纪,已然在与诸帝叫板,而他们痴长这么多岁,很多人还远不能及,不得不令他们叹息岁月如刀,熄灭了他们的热血,削平了他们峥嵘的棱角,只剩下圆滑与隐忍。
黢黑的棺椁上,此刻,葬龙谷当世大帝沐浴在混沌气中的伟岸身姿似乎微转,对准了苏乞年的方向,刹那间,像是有两盏神灯被点亮,极尽绚烂中内敛,最后显露出一双比墨色还要深沉的眸子,那是一双沉静而没有生气的眼睛,冷漠而幽邃,冥冥中,苏乞年像是看到了一条又一条真龙哀鸣,坠落九天。
肉身诸天轰鸣,每一寸永恒战体都似乎极尽复苏,苏乞年立在那里,战帝气机阳和而滂沱,他一头浓密的黑发晶莹,铿锵而鸣,宛如亿万口天刀齐鸣,这种气象恢宏而堂皇,但苏乞年却明白,只是一道眸光,就令他肉身诸天与永恒战体同时应激而动,生出反应,显露出了他与这位葬龙谷当世大帝之间存在的巨大的差距。
但这并未令他战意受挫,永恒战血反而愈发高涨,虽然晋升战帝,令他无论是生命层次还是战力,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跃迁,但他也明白,修行路上没有一蹴而就,即便他以水满自溢的方式破境,比寻常跻身战帝领域根基更加稳固,走得也更远,但关于大帝的领域,他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留给他精进与跃升的空间还很大,相比于此,这位当世葬龙谷大帝已经走到了当下所能企及的尽头,再想更进一步,唯有那至高的皇道领域,但很显然,这世间诸帝,无论是人族还是星空诸族,多少绝巅大帝,都止步在至高的领域之前,难以寸进。
“可惜,你若是早生五百年,殛某很想见识一下战帝之力,现在的你,还不够。”这位葬龙谷大帝语气冷淡而平静,“再加上你手中这口劫兵,倒是勉强可以,多说无益,你们这一脉的嫌疑只要一天不洗净,就一天也得不到我葬龙谷认可,我葬龙谷一脉虽在这浩瀚星空第一纪元立下道统,但早在近古末年,就已经有了传承,人龙不两立,这是我葬龙谷无可更改的意志,你们这一脉,注定了与我葬龙谷不容。”
“出手吧,让我看看,易离世后,身为他弟子的你们,到底得到了几分真传。”
不灭龙船上。
随着这位葬龙谷当世大帝开口,无论是祁清,还是河老三,抑或是冷风几人皆挑眉,哪怕是刘清蝉,也立起了秀眉,眸光冷冽,握住了身后的剑柄,倒是几人身后,汉天子等玄黄诸天命,不少人蹙眉,就在祁清几人欲抬脚迈步,放手一战时,却生生止住了脚步,因为葬龙谷前,背对着他们的苏乞年抬起了手,止住了他们的动作。
黑袍大帝眼中浮现一抹异色,但没有开口。
这一刻,苏乞年看向葬龙谷中,看向那立在黢黑棺椁上的葬龙谷大帝,认真道:“今日非是你我两大传承之间的恩怨,也非是人龙血脉的旧怨,而是你葬龙谷违逆巡天殿诏令,窝藏掘墓人一脉,前尘不计,但若是今日没有交代,苏某身为殿主,自然要讨教,请谷主随苏某去往战皇殿地牢一行。”
随着苏乞年话音落下,身侧,大师兄洛生先是一怔,继而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入门最晚的小师弟,他深深看苏乞年一眼,而后点点头,一言不发,打神鞭收起,抬脚迈步,退至不灭龙船上。
“大师兄!”河老三忍不住开口道。
“这是人族先贤的路,如何成为一个族群的上位者,”大师兄洛生开口,郑重道,“比获得力量更难得的是,如何把握自己的心,并约束它。”(求订阅,感谢大家的月票和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