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彤史,随便翻了几眼,见自打从禁苑行猎时起,夜夜侍寝的都是刚刚封了静妃的惜时,便一脸的不悦。
“皇上虽然得了新人,却也得顾念旧情,前朝制衡与后宫雨露均沾,同样重要。况且,阿娇马上就要封后了,你这个时候将她冷在一旁,实在是让她很难堪。”
谢肃安一把年纪,还要被老娘管着房中之事,甚是不悦,“朕知道了。”
“嗯。”崔太后厌烦惜时,也不想再细看,将彤史给了魏嬷嬷。
可一抬眼,见着阮清恭敬站在那儿,却是个赏心悦目的模样。
“哟,怎么今儿不是陆尚仪了?哀家还当她转了性了,学会闭嘴了呢。”
以往,陆尚仪过来,总是没话找话,抢着话说。
崔太后念她是宫中老人,也没怪罪,只是不太喜而已。
没想到今天,却是换了人了。
一旁魏嬷嬷从旁提醒道:“太后,陆尚仪出了点事故,已经去了,这是暂代尚仪局事务的阮司籍。”
太后:“哦……”
阮清行礼,“微臣阮清,拜见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她一开口,谢肃安的目光就被蓦地吸了过去。
“母后有所不知,这个阮清啊,”他撂下茶盏,正过身子瞧着她,“她是个记性极好的,可过目不忘。”
皇帝居然不但记得一个六局之中的小小司籍,甚至还专门正眼看她。
太后身边的魏嬷嬷在宫中浸淫一辈子,早就成了精一般的,一眼看出不对劲。
“太后,到了该歇息的时辰了。”她特意岔开话儿。
然而,崔太后却对阮清的过目不忘颇感兴趣。
“无妨。这样的本事,向来是在书里看过,却从未亲眼所见,阮清,你如何能叫哀家信服?”
“凤驾面前卖弄,微臣惶恐。”阮清屈膝施礼,“但凭太后娘娘吩咐。”
“哈哈,”崔太后笑得爽朗,“你倒是艺高人胆子大。”
她吩咐魏嬷嬷,“去把哀家今早念的那本经书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