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从女人的话语中,她察觉到了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川城某招待所门口,一身便装的孟战京从吉普车跳下来,沉着脸大步流星进了位于二楼尽头的房间。
“姚蓓蓓?”
他看到那个坐在床边擦泪的女人,几乎瞬间就辨认出来。
这个女人,是九哥孟沈辽当年的初恋,那个忽然消失的幼儿园老师!
“战京……哦不是,孟营长!”
姚蓓蓓站起身来,刚叫了孟战京的名字,又慌忙改口。
她早已不是孟沈辽的女朋友了,也没资格叫他的名字。
“怎么回事?这个孩子……他的?”
看了一眼那个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孩子,孟战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诧,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姚蓓蓓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刚擦干的眼泪又滚落。
她重重跪在地上,咣咣咣就要磕头。
周思卿忙扶她起来,说道:“不是说好了别下跪嘛,怎么又跪上了?”
很快,在姚蓓蓓哽咽的倾诉中,一些当年不为人知的真相浮出水面。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我农村出身,沈辽是军门子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我真的爱他。”
“沈辽对我很好,给予我从未有过的爱与照顾,就在我幻想着我们能白头偕老时,天忽然就塌了!”
姚蓓蓓回忆起自己与孟沈辽的过往时,眼底浮现出一抹光亮,很快却又熄灭。
“那天晚上,执行完任务的沈辽照例来看我,他带了一瓶洋酒,说是国外回来的朋友送的,让我尝尝鲜。”
“我只尝了两口,沈辽喝了半瓶,之后他就,就像是失去了理智,硬是和我……”
说到这里,姚蓓蓓忽然停顿,但周思卿猜出那晚发生了什么。
“但我是自愿的,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到现在,我也没怪他!”
那晚的孟沈辽一改平日的温雅有礼,像个失去理智的猛兽,肆意掠夺了她的一切。
平息后,她看着昏睡过去的男人,心底被爱盈满,但很快,这份温情被打碎了。
“几个男女踹开门闯进来,自称是孟家人,他们骂我为了嫁入军门世家故意算计沈辽,还说我毁了他的前程。”
“他们说,沈辽是军人,和我没结婚就……这是违反军纪,是要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坐牢的,我被吓坏了,忙问该怎么补救。”
姚蓓蓓想起那一夜的惊魂噩梦,身体有点颤抖。
“他们让我离开川城,一辈子别回来,说只要我不再出现,组织没证据,就不能给沈辽定罪,他也安然无恙了!”
周思卿一脸震惊与痛惜。
“这种漏洞百出的话你也能信?你和九哥是你情我愿的,且不说组织不会追究责任,便是真追究了,你们结婚就是,哪至于……”
姚培培苦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我那时候还小,我什么都不懂,一听沈辽的前程要断送在我手上,我当时就害怕了,哪里还能辨别真伪?”
于是她在“孟家人”的安排下连夜离开川城,甚至没有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告别。
“回老家没多久,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即使我知道不该生下这个孩子,可……可一想到这是我与沈辽唯一的羁绊,我就没办法扼杀小生命。”
于是她顶着风言风语生下了孩子,艰难抚养,母子相依为命,日子清贫却也满足。
“原本我不想来打扰沈辽,可前些日子发现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不治他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