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献答道:“长久以来,安西狼烟四起,许多家里死了男人,导致子孙无法繁衍。遇到不打仗的年月,这里的百姓就拼命生孩子,生的越多越好,以后即便是病死战死了几个,也有其他孩子来延续香火。百姓只知道宝塔是佛门净地,至于舍利不舍利,与他们无关,于是自作主张,在塔里修起了送子观音,保佑他们人丁兴旺。”
“原来如此。”
李桃歌笑道:“宝塔里放观音,这就叫入乡随俗吧?”
南宫献一本正经道:“可能也叫做无可奈何。”
李桃歌惊愕道:“看不出来,南宫大哥还是有学问的夫子,不对啊,你天天在我房梁上挂着,咋能知道这么多?”
南宫献顿了顿,说道:“我没在你房梁挂着之前,是五百修行者的副统领,这点学问还是有的。”
李桃歌赞叹道:“不错不错,以后咱们卸甲归田,你能去教书育人,给后世子孙传道授业。”
说完,李桃歌突然跪倒在地,冲送子观音佛像恭敬叩首。
等他起身后,南宫献错愕道:“你想求子?”
李桃歌拍去衣袍浮土,嘿嘿笑道:“我没成亲呢,求什么子。这一趟安西之行,干的是玩命营生,干爹曾经嘱咐过,出门在外,见佛就拜,礼多人不怪嘛。”
南宫献问道:“干爹?之前镇魂关锐字营伍长孟书奇?”
李桃歌神色黯淡道:“是啊,一个到死都没混到都统的老卒,别的营房的人都瞧不起他,说他偏执死板,没本事却偏偏有股傲气,活该当不了官。其实他们说的没错,老孟确实又犟又不肯低头,他能高升,才是活见鬼。不管老孟为人如何,人家对我好,我就得对他好,活的时候不能尽孝,死后当爹来供着。南宫大哥,以后打完碎叶城,陪我去一趟镇魂关,去把他尸骨敛起来,埋到寡妇村,给我们爷俩这段缘分画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