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见他粗纱浸透出血渍,四周都是乌青紫青,不像是摔倒后所致,柔声道:“怎么伤的?”
师小葵蜡黄脸颊不停颤抖,懦弱道:“摔……摔得。”
本来是随意一问,可对方的神色似乎在遮掩,李桃歌来了兴致,好笑道:“摔?我见到有人从十丈高的城头摔到硬如石铁的冰面,要么骨头碎裂,要么头颅崩开,从没见过摔成青一块紫一块,遍布整条胳膊,你教教我,怎么摔得。”
师小葵噤若寒蝉道:“公子,真的是摔得,我从马上摔下来,又遭马蹄踩踏了几下。”
李桃歌手掌搭在他的肩头,似笑非笑道:“你有马吗?”
师小葵嘴角抽搐一下,撒谎都找不到借口。
他是民生,家里只有几亩薄田,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勤劳艰难度日,别说骏马,驴都买不起,若不是今年国子监大门敞开,寒门士子也可来到皇城读书,他只能通过科举来改变自己命运。
李桃歌捻动手指,感受到对方监生服的冰冷湿润,说道:“你的衣裳沾满露水,还未干透,说明你的住所离国子监很远,要在天黑便动身启程,如此远的路,你都没有骑马,说明你根本无马可骑,何来坠马踩踏一说?在我看来,坠马是假的,踩踏倒像是真的,说说看,是谁在欺辱我国子监同窗,本公子来替你出口气。”
师小葵快要哭了出来,眸子里呈现出哀求神色。
分明是不想透露施暴者身份。
李桃歌拍着他的肩头,轻声道:“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吧?”
师小葵重重点头。
国子监里有的官员,他们或许不熟悉,可谁不认识第一天上学就揍了世子殿下的李家纨绔?
李桃歌低声道:“今年若不是我父亲一意孤行,顶着各方压力大开国子监府门,为黎民百姓修一条通天大道,你坐不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