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杀机一闪。</p>
可不等出出手，脑海中尘封的记忆突然涌现。</p>
禅院直哉愣了下，往后退一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人。</p>
“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禅院直哉心脏狂跳，“甚尔先生！”</p>
甚尔！</p>
天与暴君！</p>
禅院甚一和禅院扇当即如临大敌。</p>
而悄悄潜入祖宅的伏黑甚尔则把两人当成了空气，笑道：“这么多年没见，真亏你能认出我啊。”</p>
“甚尔先生！你真是甚尔先生！”</p>
禅院直哉激动坏了，像是突然见到了爱豆的迷弟。</p>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所崇拜的对象从来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那个被称为‘禅院家耻辱’的禅院甚尔。</p>
小时候，被所有人称为‘天才’的禅院直哉曾对‘吊车尾’禅院甚尔产生过好奇，还悄悄看过对方一次。</p>
只一眼，他就明白了这个‘吊车尾’究竟有多强大。</p>
这样直击心灵的力量，让禅院直哉悄悄成为了禅院甚尔的忠实拥趸，即使在对方叛出禅院家并改名为伏黑甚尔之后，这份崇拜和憧憬也没有改变。</p>
和激动的禅院直哉相比，禅院扇和禅院甚一就显得极为警惕了。</p>
他们目不转睛盯着伏黑甚尔的一举一动。</p>
没想到，伏黑甚尔却只是摆了摆手，“别紧张，如果我要杀你们，刚才就动手了。”</p>
扫过两人，他笑了笑，“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怪不得直毘人老头子宁愿把家主传给我儿子，也不想交给你们两个废物。”</p>
伏黑甚尔讨厌禅院家。</p>
除了禅院直毘人，剩下的成员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不知变通的垃圾。</p>
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禅院扇和禅院甚一却不敢轻举妄动。</p>
人的命，树的影。</p>
‘天与暴君’之名就是最好的威慑！</p>
除了当代最强术师，谁敢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赢过伏黑甚尔？</p>
悲观地想……</p>
如果对方真要做什么，恐怕整个禅院家加在一起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p>
“收起你们的敌意，我只是来看看老头子，顺便了解下这个家族对我儿子的态度和看法。”伏黑甚尔慵懒地笑着，“你们也知道，这个儿子我可是很宝贝的，如果有人对他心怀敌意就不好了。”</p>
说着话，还抽空看了眼面色涨红的禅院直哉。</p>
被饿狼一样的视线锁定，禅院直哉瞬间清醒过来。</p>
不会有错。</p>
一定是刚刚他露出的杀意被甚尔先生捕捉到了……</p>
禅缘甚一沉思片刻，道：“甚尔，你不是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出现。”</p>
伏黑甚尔耸耸肩，“的确——五条家小鬼的实力可真不是盖的，但我不久之前被‘降灵术’召唤回来，又第一时间杀掉了那个术师，算是钻了某种空子，成功复活了。”</p>
‘降灵术’，召唤伏黑甚尔？</p>
妈的，那个术师怎么敢的啊！</p>
禅院甚一和禅院扇在心中暗自把尾神婆骂了无数遍。</p>
禅院直哉盯着伏黑甚尔，突然道：“甚尔先生，如果你成为下一任家主的话，我没有意见。”</p>
只能说‘崇拜是距离了解最遥远的感情’。</p>
因为童年滤镜的影响，禅院直哉甚至放弃了禅院家主的继承权。</p>
伏黑惠，不行。</p>
伏黑甚尔，行！</p>
伏黑甚尔挠挠眉梢，“你在说什么傻话啊直哉小鬼，刚才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下一任家主分明就是我儿子伏黑惠。”</p>
说完，也不管禅院直哉如何反应，直接对老管家道：“带我去见直毘人老头儿。”</p>
老管家没说话，直勾勾盯着伏黑甚尔。</p>
伏黑甚尔笑道：“管家爷，你是知道我的，你不带路，我就把这家里所有人都杀了，然后自己去找直毘人老头儿。”</p>
这事儿放在别人身上显得有些丧心病狂，但老管家清楚地知道，伏黑甚尔只是在陈述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实。</p>
】</p>
如果他拒绝带路，对方是真的打算这么做。</p>
轻叹一声，老管家开口道：“跟我来。”</p>
伏黑甚尔双手插兜，极为乖巧地跟了上去。</p>
在和禅院甚一和禅院扇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不忘停住脚步，“如果想要对我动手，劝你们趁现在多找点人来，最好是看我、看我儿子不爽的那种，待会儿等我出来，一并杀了比较省事。”</p>
禅院甚一和禅院扇面色铁青。</p>
不过。</p>
终究没有勇气当场和伏黑甚尔撕破脸。</p>
人，都是惜命的……</p>
撂下句话，伏黑甚尔跟着老管家走出房间。</p>
兜兜转转。</p>
来到一所安静的寝室。</p>
伏黑甚尔动动耳朵，忽然笑了，暗骂了句，“老狐狸。”</p>
老管家为伏黑甚尔拉开拉门，“请。”</p>
伏黑甚尔大大咧咧走进去。</p>
一眼见到的，正是举着酒葫芦，大口往里面灌酒的禅院直毘人。</p>
什么昏迷不醒。</p>
分明是烟雾弹。</p>
伏黑甚尔笑道：“我就说当天我没下那么重的手，应该不至于把你打到濒死的程度。”</p>
禅院直毘人盯着伏黑甚尔，道：“没死，却也差不多了……我的身体就在这一两个月，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垂怜。”</p>
禅院直毘人年纪太大了，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已经快要走到人生的尽头。</p>
伏黑甚尔不置可否，盘膝坐下，道：“把我儿子扯进来，你打算做什么？”</p>
“当然是履行和你的盟约。”禅院直毘人摸了把胡子，“惠是个好苗子，禅院年轻一辈无人可及，尤其是，他还是当代最强术师的弟子，把家主之位交给他，我就更放心了。”</p>
伏黑甚尔听了，道：“不不不，我感觉你没那么好心，你这样的举动更像是把我儿子当刀，去完成你想要做，却做不了的事情。”</p>
禅院直毘人笑了，“也许吧，但禅院家的财产却不是假的，想要获得什么，就必须要先付出什么不是么。”</p>
伏黑甚尔明白了。</p>
果然，禅院直毘人也对禅院家的现状不满，可碍于种种原因，不好自己‘大义灭亲’，于是便将家主之位托付给了伏黑惠。</p>
一方面，伏黑惠的确有资格。</p>
另一方面，伏黑惠和禅院家的所有人关系不深，动起手来也不会有那么多顾忌。</p>
“自古以来，术师们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恶劣的情况……禅院家需要一些改变，即使这改变会让禅院家伤筋动骨，可阵痛过后，反而会迸发出新的生机。”</p>
禅院直毘人幽幽开口，“而且有你在，惠那小子也不可能被别人欺负了。”</p>
听到这话，伏黑甚尔眨眨眼睛，笑道：“这倒也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