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官神通广大,这点小事,如何会不知道”
司马伦笑着走过去,将腰间的玉佩塞到大内官的袖口里面。
“使不得,大王,使不得。”
这玉佩看上去价值连城,大内官自然是垂涎,但什么礼物能收,什么礼物不能收,他还是非常明白的。
“这是大内官之前落在王府的,如今只是还给大内官而已,物归原主,如何使不得?”
大内官顿了一下,眼神闪烁,微微思索之后,他也是顺势将玉佩收下了。
“这玉佩,确实是奴婢落下的,大王倒是费心找寻了。”
赵王脸上带笑,但对于大内官的不屑却早已经充斥心扉了。
“大内官这下可以说陛下召见本王,所谓何事了罢?”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既然赵王是按照规矩来的,他自然也是要按规矩来了。
这一次皇帝虽然是去问罪赵王的,但是以赵王的身份,陛下责罚或许有,但赵王不一定翻不了身。
这也是大内官收礼物的原因。
而且,即便是赵王翻不了身了,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完成了。
你只是要我说陛下召见你做何,这又不是什么秘事。
最后赵王要是想要要挟他,自己大不了直接否认此事即可。
“是因为容华宫的事情。”
短短的一句话,里面的内容,已经是足够多了。
容华宫?
司马伦瞳孔一缩,拳头骤然紧握。
这个贱人,速度比他想得还快!
这是将本王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哼!
不过你以为如此,便可以治得了本王的罪?
想要同归于尽,也得看本王答不答应再说。
“多谢大内官。”
司马伦对着大内官轻轻行了一礼。
“大王也不需要在意这些虚礼了,可不能让陛下等急了。”
司马伦心里看不上大内官,这自然是真的,但是为人处事之道,赵王也是懂得的,他活了这么多年,学到最多的就是圆滑了。
自己可以得罪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人最好不好得罪。
像是大内官这样的人,虽然身份低贱,但是他是陛下身边的人,平时给皇帝说几句他的坏话,便够自己受的了。
道观去不了了,赵王跟着大内官,很快便到了皇宫。
缓步行至太极殿前,大内官却是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司马伦,说道:“大王,还在此地稍等,奴婢前去通报。”
“大内官请。”
大内官笑眯眯的,便也就进太极殿偏殿之中了,独留司马伦在殿前等候。
没有马上进殿,司马遹心中也没有什么不悦。
乘着这会功夫,还可以想一想接下来该如何将那个贱人打压得翻不了身。
不过
若只是等待一刻钟,那也还可以,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司马伦心中的想法念头都是过了好几遍了,这还不能进去?
司马伦在殿前踱步,也没有见到有内监进出,这门前的禁卫,站得跟一个木桩一般,便是自己上前知会说话,他们也是一动不动。
而且,即便是回应了,这些禁卫,也是进不去殿中的。
看来,这是皇帝故意要晾着自己啊!
这羊献容,果然是陛下的宠妃。
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以皇帝的这种宠爱,那什么事情做不成。
可惜,可惜了
司马伦摇了摇头,心中对羊献容的恨意,便有多了几分。
这个贱人,当真是将本王的好事全都坏了。
中午的太阳热烈,金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便是将地板,都烤得有些发热。
司马伦在太阳底下待了快一个时辰了,嘴唇都直接干裂了。
他娇生惯养惯了,现在在这太阳底下暴晒,即便只有一个时辰,整个人都是变得晕晕沉沉的了。
这皇帝要是再不召见,自己就倒下去好了。
如此一想,未尝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不行。
司马伦重重摇头。
若是自己倒下去了,这贱人岂不是得意了?
想到这里,司马伦便又强打精神了。
太极殿内,大内官摸着袖子里面的玉佩。
这玉佩做工精良,玉料更是晶莹剔透,最关键的,它还是一块暖玉。
如此一来,价值倍增。
既然这礼物如此贵重,大内官心里一想,便多给赵王一个服务罢。
“陛下,一个时辰到了。”
“嗯。”
司马遹将奏章批阅完成,轻轻点头。
“让赵王进来罢。”
“诺。”
大内官得到皇帝答复,便出去将赵王带来过来。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这从外面酷热炎日到殿中来,感受着殿中冰桶散发出来的清凉,当真是让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赵王可知朕今日召见你过来,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
自然是容华宫那贱人的事情了。
当然,想是这样想,这话是不能这样说出来的。
“陛下,老臣不知。”
不知?
“哼!”
司马遹冷哼一声,眼神也变得很是冰冷。
“我听说赵王这两日,三番两次入宫来?”
“老臣入宫,都是为了拜见皇后。”
“拜见皇后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去容华宫?”
赵王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整个人连忙跪伏下去,说道:“陛下,老臣知罪了。”
“知罪?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老臣见羊美人有欠与我,便想要让羊美人在陛下面前替老臣多说一句好话,故此三番两次前去容华宫苦苦哀求羊美人,不想羊美人却看不上臣老朽之态,几尽倨傲,臣下的老脸,都在容华宫外丢完了。”
说着说着,司马伦几十岁的人,居然在殿中痛哭起来了,涕泗横流,当真是精彩。
“老臣为大晋呕心沥血已然数十载,却处处不受人待见,是故臣下才会做出如此越矩之事,还请陛下责罚。”
“嗯?”
司马遹眉头微皱。
这与他在容华宫听到的版本不一样啊!
谁说的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