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国君陛下将未来皇妃带回宫,这消息第二日便传遍了整座皇城。

可没人知道那位皇妃是何许人也。

皇妃回宫后,国君并未分配寝宫,而是将其留在养心殿同住。养心殿的内侍一个赛一个嘴严,对皇妃的身份模样讳莫如深,从不泄露半分。

至于皇妃出行,更是直接乘坐御赐龙辇,清退左右,旁人根本没机会看见皇妃样貌。

一连好几日过去,众人除了确定皇妃是名男子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过这消息已经足够令朝野震荡。

满朝文武先前天真的以为自家陛下终于开窍,决定纳妃为皇族开枝散叶。

谁知道皇妃竟然是名男子!

长麓虽有男子为妃的先例,但哪位先皇不是先有妻妾子女,再纳男妃。

再看陛下宠爱皇妃的种种行为,分明已是情根深种。这样下去,恐怕这后宫再不可能填进其他女子。

朝野上下彻底坐不住了,一封封劝谏函往晋望桌上送,几乎堆积成山。

晋望将折子朝面前的大臣劈头盖脸砸下去,怒极反笑:“孤的婚事也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御书房内,众人纷纷跪拜:“陛下息怒。”

晋望冷笑。

这些人根本不在意他的皇妃是男是女,他们只在意能否留下子嗣。

这世上不是没有可生育的男子,但那都是万中无一的坤君,数量上比乾君还要稀少。

众人先入为主,没人觉得这位皇妃会这么巧恰好是一名坤君。

晋望想到这里,心头忽然轻轻一动。

并非所有坤君都能受孕,他不在意这些,因此还没让太医探查过叶舒的体质。

现在想想,的确有必要传召太医来查上一查。

就算最后查出无法有孕也无妨,晋望从不担心子嗣问题,就算当真没有后人,从旁系过继一个孩子倒也不算难事。

殿内那群老臣还在絮絮叨叨,不知说些什么。

晋望听得烦躁,冷冷丢下一句:“众卿既然愿意跪,那便在这儿继续跪着罢。”

随后便带着人离开御书房。

他已经有四五日没与小皇妃好好在一块。

先前在行宫积压了不少事务,晋望这几日要处理的事太多,已经夜宿御书房多日。就是与叶舒见面,也只是仓促一会,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两人之前在行宫日夜黏在一起惯了,这忽然一分开,不由有些……惦念。

当然,这份惦念仅限于晋望。

不需要天天在暴君面前提心吊胆后,叶舒乐得清闲,该吃吃该玩玩,浪得不亦乐乎。

御花园,沁园湖上浮着一叶扁舟。

叶舒倚在舟上,被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长垣在小舟另一头,轻轻摇动船桨:“公子若是累了,属下这就送您回寝宫?”

“不累。”叶舒揉了揉眼睛,叹息道,“只是这宫里太无聊了,整天玩来玩去就这几样,没意思。”

长垣垂眸不答。

叶舒扫了眼候在湖岸的宫女,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将宫里转了个遍,你可有找到守卫薄弱之处?”

长垣迟疑片刻,如实道:“没有。”

“宫内守卫森严,更有暗卫埋伏其中,想从中逃走,很难。”

叶舒啧了一声,瞬间没了游湖的兴致:“回吧。”

长垣划动小舟回到岸边,叶舒起身上岸。

眩晕来得毫无征兆,叶舒身影微晃一下,长垣连忙将人扶稳。

一丝淡淡的青梅香气被习武者的嗅觉敏锐捕捉到。

长垣呼吸一乱。

叶舒对这些浑然未觉,他拉着长垣的手臂,眉宇微皱:“好晕……”

长垣这才回过神来。

“……公子没事吧?”他看着叶舒的脸色,关切道,“这几日公子都有些精神不济,可要属下去请太医来看看?”

“嘘!”叶舒扫了眼不远处的宫女,压低声音,“不许乱说话,回头传到陛下那里怎么办?”

长垣有些困惑:“这个……不能叫陛下知道么?”

“当然不——”

“不能让孤知道什么?”男子清冽低沉的嗓音,叶舒条件反射地一抖。

晋望带着随从自远处走来,目光落到叶舒的腰间,却是一暗。

长垣的手还搭在那里。

晋望现下正烦着,本想找小皇妃放松放松心情,谁料一来却见到这般场景,心中压抑的火气一下腾起。

晋望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你们在做什么?”

众内侍吓得跪倒一片,叶舒这才注意到晋望面色不善,连忙把身旁的人推开。

“陛、陛下……”

晋望走到他面前,视线在他身上一扫,声音平稳不惊:“孤不是找人教过你宫中规矩么,见到孤怎么不知行礼,越学越回去了?”

叶舒:“我……”

他平时见晋望从不跪拜行礼,这狗皇帝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吧?

晋望没等他解释,回眸朝那群宫女一扫:“谁教的。”

人群中,一名宫女哆哆嗦嗦开口:“回、回陛下,是婢子教的……”

晋望淡声道:“拖下去,杖责三十。”

内侍很快上前要将人架走,宫女泣声求饶:“陛下恕罪!”

“晋望!”叶舒上前拦住内侍去路,恼道,“你不开心冲我来就好,平白牵连一个女子做什么?”

被他连名带姓地叫,晋望眼中并无恼意,反倒带着几分浅笑,眉宇俊美得近乎妖异:“你说孤的处置是牵连?”

“孤让她教你礼法规矩,你没学会,便是她的失职。”

“孤没有将她杖毙已是法外开恩,又谈何牵连?”

那名宫女早已怕得泣不成声,叶舒最见不得女子落泪,心一横:“我代她受过,你打我好了!”

晋望眸色微动。

叶舒被他气得无语伦次:“你打我啊,正好连着先前那二十杖一并打了。活下来是我命大,活不下来我也毫无怨言,不连累别人!”

“你……”晋望嘴唇动了动,半晌,淡淡道,“把人放下罢。”

内侍放开那名宫女。

晋望手臂一揽,将叶舒扯进怀里:“你跟孤过来。”

御辇就停在不远处,晋望牵着叶舒上了御辇。

叶舒方才逞英雄,现在才后知后觉怕起来,紧张得背心都开始冒汗。

晋望牵过他的手握进掌心:“手这么凉,身体不舒服?”

叶舒开口险些咬到舌头:“没、没有!”

晋望:“那你方才怎么不许长垣请太医,还不想让孤知道?”

“你都听到啦?”二人对视半晌,叶舒声音弱下来,“我真没生病,不想看太医。”

晋望戳穿他:“你就是怕喝药。”

叶舒低头不答。

御辇很快停下来,叶舒往外看了眼,问:“不是去慎刑司么?”

这里分明是国君寝殿。

晋望牵着叶舒进殿,屏退左右。

叶舒小声问:“你不打我啦?”

他这怂巴巴的模样乖顺得可爱,晋望在那张脸上捏了下,笑起来:“受刑,不一定要在慎刑司。”

“去榻上趴好,孤亲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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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叶舒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趴在床榻上,抱着被子蜷成一团,脊背轻轻发着抖。

晋望坐在床边,手中执了根纤细的竹鞭,一端在叶舒背上轻轻滑过:“冷?”

叶舒抖得更厉害:“不、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