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朱厚照的问题,沈溪有点儿无语。
就好像朱厚照所言,他回到京城后,等于是被朝廷强行将他跟这场战争剥离开来,投闲置散,除非刘大夏决定跟鞑靼人大打一场,而且战局对大明不利,否则他基本可以宣告跟这场战争无关了。
沈溪道:“太子见谅,这里并非是谈论正事的地方,太子如果想要详细了解,臣可以将所有制定的方阵策略整理成册,送往东宫,但请太子勿要破坏如今朝廷的安定与和谐,臣不想做大明的罪人!”
朱厚照怒道:“沈先生,你这是推诿,把具体的情况告诉我,怎么就成罪人了?莫非你的意思,我会把这些东西告诉鞑子不成?哼,不告诉我就算了,那……”
说到这儿,朱厚照换上一副讨好的脸色,“沈先生,你记得把战策整理好之后,第一时间送进宫中,我现在在撷芳殿非常无聊,能否再给我几本……武侠书,解解闷?”
沈溪心想,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是单纯为了求知,必定是想看武侠了。
“太子稍候,臣这就让家人去取!”沈溪道。
朱厚照站起身,兴奋地搓着手:“有现成的吗?沈先生为何之前不给我,非要等到现在?哦,是了,沈先生出征时走的匆忙,定是没时间把书送进宫中……”
“嘿嘿,沈先生,先把你所有的存稿交给我,回头再多写一些,你不知道,宫中那些武侠书都快被我翻烂了,每次看都还很有意思!”
沈溪见朱厚照这眼巴巴的模样,之前对他的期待顿时一扫而空,到底还是个孩子,沈溪也明白,想要把眼前的“小正太”培养成合格的皇帝,任重而道远。
因家人不知道武侠书放在何处,沈溪只能亲自去书房拿,朱厚照好奇心很重,屁颠屁颠地跟着沈溪穿过横廊,来到会客厅旁的书房。
等进入书房,朱厚照环视四周,有些失望地说:“沈先生,您这书房,平平无奇,还没有本宫的书房大呢,藏书也不多,别说您的珍藏都不放在这里,而是放在别处……”
沈溪摇头:“书的多寡并不重要,衡量一个人的学问,不能看藏书有多少,而是要看了多少书,是否真正记在了脑海里。即便太子书多,但有看完吗?”
一句话,就让朱厚照羞愧地低下头,悻悻地不再说话,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沈溪撰写的武侠书上。
沈溪的书房,显然经过丫鬟整理。
沈溪稍微找寻一下,便将之前一个人在京城,夜间闲来无事所写的武侠的书稿拿了出来,递给朱厚照。
朱厚照捧在手里,打开一册翻了翻,立即兴奋地说道:“这么多啊?够我看好几天了,沈先生,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沈溪想起来自己还有几本当初印制的连环画,其中还有彩色插图版,便拿出几册,丢给朱厚照,朱厚照乐呵呵接过去了。
朱厚照得了好处,也就不再逼问沈溪战场上的事情。
师生二人交谈不多时,朱厚照便想回宫看武侠,沈溪道:“臣派人送你回去吧!”
朱厚照嘿嘿一笑:“不必了,先生,我自己能回去,您送的话反而不方便!”
沈溪却坚持道:“太子出宫,被臣亲自接待,若不派人护送,你觉得这是人臣所为?”
朱厚照皱眉道:“送就送吧,送到东安门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解决,这下总该没问题了吧?”
沈溪大概已经明白,朱厚照是自己偷跑出宫的,只是他搞不清楚,在城中处于戒严的情况下,朱厚照是如何出的宫?又是如何在街路上畅通无阻的?
二人从书房出来进入前院,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一个嚣张的女人声音传来:“你个天杀的上门来欺负我家闺女?还想走,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朱厚照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转头,便见到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妇人,身上穿着一身不太得体的绸料细裙,朝自己扑了过来。
朱厚照大惊失色,他正要喝斥那蛮横的女人,但随即想到这是沈溪家里,不用说是沈溪的家人,他身为学生哪里敢造次?
“先生,这是怎回事?”朱厚照非常聪明,直接躲到沈溪身后去了,让沈溪来为自己遮风挡雨。
沈溪一看,好么,老娘发了什么邪风出来给女儿讨公道?这是要让沈府上下鸡犬不留的节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