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了胜仗,张永变成了好说话之人,谁叫这次他又死里逃生了呢?
原本张永以为沈溪要去鞑靼营中送死,都不敢去城头上看看,只等趁乱逃走,然后把责任归在沈溪指挥不力上。
偏偏事情发生逆转,张永现在不但不用逃,又打了一个大胜仗,这对他在宫中的地位提升有极大好处。只是这些功劳必须要回到京城才能兑现,不然就得跟现在一样,整天为自己的小命提心吊胆。
……
……
土木堡城中一片和谐,官兵得到物资补充,士气大幅提升,土木堡虽是孤城,但突然之间便恢复了朝气与活力。
反观曾在战场上占据绝对主动却不得不灰溜溜后撤的鞑靼人,此时每个人都灰头土脸,一身晦气。
“昭使,此战我军折损兵马两千六百余人,差不多三个千户所完了。另有马匹、粮草、毛皮、火炮、箭矢等损失不计其数,如今很多部众无基本生活资料,请您下令,对军中物资重新进行分配,以令军心安稳不至产生哗变!”
一名千户在阿武禄面前诉苦,让阿武禄听了非常不爽。
阿武禄在军中没地位可言,但她是达延汗的偏妃,又是亦思马因部监军,身负到土木堡与沈溪谈判之责,使得她的地位比较稳固。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有儿子,是达延可汗的血脉,母凭子贵,将来她在汗部的地位不会低,所以别人都不敢得罪她。
如今鞑靼军中将领恨不能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阿武禄身上!
原本大家在山上扎营扎得好好的,结果阿武禄一来就做主把营地挪到平地上,然后又中了沈溪的计谋,给予对方可趁之机,导致营地一片混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最终一败涂地。
阿武禄怒不可遏:“仅仅只是一点小小的挫败,至于产生哗变么?难道我苍狼与白鹿的子孙,竟还不如明朝人……土木堡内那些残兵败将吗?”
阿武禄本想说两句气话,但想到之前巴图蒙克对她的交待,无论如何也不能侮辱军中将士,说得属实官兵自然是面红耳赤接受,知耻而后勇,但若说得不对,那就是自己找麻烦,鞑靼人最讲究脸面,甚至不惜拔刀相向。
至于阿武禄说的鞑靼人不如明朝人,显然不对,除了沈溪这一路兵马外,别的明军都被鞑靼人摧枯拉朽杀得片甲不留。
千户道:“昭使说的是,也不是。谁都未曾料想,那明朝大官会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由于事情仓促,军中为之大乱。卑职麾下曾一度组织起来,用弓箭去射击对方的牲畜。可惜那些牲畜屁股着火,眼睛又被蒙住,速度惊人不说,身上中了几箭依然狂奔不止,直到爆炸为止!实在可恨可恼!”
“如今明军是取得胜利,不过我主力犹在,只要远远地监视,明军绝不敢撤出土木堡一步,请昭使放心!”
“一步?我看如今十步都不止了吧?我们驻留在此,到底先等到的是明朝的援军,还是我们自己的兵马?”阿武禄喝问。
千户支支吾吾:“不知。”
“什么都不知,要你们何用?大汗之前就说过要在军中施行精兵简政,你是想高升,还是想从此之后籍籍无名?”阿武禄突然放低声音问道。
那千户答不上来,他显然热衷于“高升”,但他自己也不敢确定,阿武禄是否是在开玩笑。
阿武禄怒道:“马上调集人马,重点是防守土木堡南方,一定不能让城中再补充水源,只要守住水源地,城中就算补充到的物资再多,也无法抵挡我草原铁骑!”
阿武禄正在声嘶力竭大喊大叫,突然营帐门口出现传令兵的身影,进来后恭声道:“昭使,外面下雨了!”
“下什么雨,早上起来不是艳阳高照?”
阿武禄非常生气,觉得传令兵是在拿她寻开心。
传令兵很冤枉,早上确实是艳阳高照,但都顾着躲避“马雷”,后面则狼狈逃命,谁有工夫留意几时变成阴天,再到现如今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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