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们说的出口,我将你们送到沈大人身边,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刺探情报,是让你们安心服侍沈大人,照顾他衣食起居,这样我日后见了他,至少能抬起头来。”
“你们倒好,想的都是些蝇营狗苟的手段,听说我过来,居然第一时间跑来见我,沈大人若然知晓,能相信你们是真心实意?!”
玉娘怒从心头起,本来她以为送两个女人给沈溪,虽然二女未必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但都有八九分的美色,又与沈溪相识于微末,二女对沈溪也算崇敬,沈溪在二女身上享尽温柔后,再见到她不至于甩脸色。
结果这次玉娘刚回福州城,就被沈溪用一盆冷水将希望浇灭。
作为一个在官场和风月场上摸爬打滚多年的女人,玉娘非常清楚权贵撑腰的重要性。
如今朝中重臣垂垂老矣,不能再作为靠山,而沈溪现在却如日中天,她更是得知皇帝曾病重弥留,死里逃生,若少太子登基,沈溪作为太子讲官,将来很可能会入阁甚至做到首辅的位子上。
熙儿面有不服,但见到云柳屈膝跪地,她也只能咬着玉齿跪了下来,向玉娘磕头谢罪。
云柳道:“请干娘恕罪……并非我与熙儿不想侍奉沈大人,实在是沈大人平日军务繁忙,又是正人君子,从不贪恋女色,又或许是我和熙儿……不入沈大人的法眼。”
玉娘冷笑不已:“你们是我培养出来的,虽然熙儿这丫头性子野了些,但至少还有大家闺秀的气质,难道你们就比沈大人娶回去的几位夫人差了?”
“既然有机会留在沈大人身边,你们便应珍惜机会,时时嘘寒问暖,若沈大人旅途空虚寂寞,你们就要主动为沈大人暖被窝侍寝……难道你们还要等沈大人自己去找你们?真把自己当成仙女下凡?”
“沈大人即将折返京城,此行较为仓促,自是无暇顾及女眷,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若到了京城,你们仍无法为大人接纳,就当是我白栽培了你们,你们去青楼楚馆接客过营生吧!”
玉娘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让云柳和熙儿娇躯为之一震。
玉娘平日在人前温文有礼,如若淑女一般,但她经历过的风浪可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作为朝廷细作,嫁于朝廷显贵为妾,又亲手将夫家落罪,她不但无功反倒被发配教坊司为乐籍,半生流离孤苦。
玉娘的心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已经扭曲。对她有用的女人,她自然会留下,若失去利用价值,她会毫不留情将这些她亲手培养出来的“女儿”毁灭,当初被她从闽浙一代带回京城的女子,除少数帮她在外刺探情报外,其余大多已是她青楼里的姑娘,夜夜笙歌,人比黄花瘦。
玉娘发现苦心培养出来的云柳和熙儿不被沈溪所接纳,心头积蓄的怒火自然不敢对沈溪发作,于是直接撒到了云柳和熙儿身上。
……
……
玉娘气呼呼甩门而去,看样子多半不会在客栈内过夜……这种客栈太过显眼,玉娘在闽地树敌太多,需要小心谨慎。
云柳和熙儿跪在地上半晌,确定玉娘离开不会回来后,她们才站起身来,心中无比懊恼。
熙儿不满地说道:“干娘也是,本来我们就被当成礼物一般送给沈大人,是沈大人不肯接纳,现在反倒把责任归在你我身上,难道我们还能对沈大人用强不成?”
“住口!”
云柳嗔怒道,“此等不敬之言,也是你可以说出口的?”
“嗯!?”
熙儿螓首微颔,似乎并不觉得哪里错了。
云柳道:“玉娘骂我们骂的对,我们与沈大人相识已有六七载,也算交情深厚,若沈大人怜惜,你我将来得脱风尘,有个好归宿,岂非美事一桩?是你我不懂争取,岂能怨责干娘和沈大人?”
“那怎么办才好?”
熙儿有些生气,这就好像明明人家是冷屁股,却非要把自己的热脸往上贴一样。
云柳道:“沈大人平日忙碌到深夜,以往你我为沈大人煎茶,沈大人看在眼里,或许对你我有所怜惜,但始终只是怜惜,未有宠幸之意。”
“玉娘提醒你我,将来不得再想刺探情报,沈大人如今为朝廷做事,连陛下都对他信任有加,岂是我等能干涉的?”
“以后……有机会的话,与我一同去为大人铺床叠被,若是能趁着大人沐浴更衣时前去服侍,大概……会有机会吧。”
“啊?沐浴更衣?我才不去,那……那成什么样子了?”熙儿为难地说道。
云柳急了:“熙儿,你怎么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当成大家小姐、名门闺秀了?”
“你与我,其实只是这世间的浮萍而已,以前有玉娘罩着,赏口饭吃,饿不死,可你想让玉娘养我们一辈子吗?”
“沈大人便是我们姐妹将来的依靠,若是不能得到沈大人垂怜,你我就要像玉娘所说的那样,以后要在欢场卖笑过活,年老色衰后,想嫁作商人妇也是奢望,弃之如敝履,子嗣无求,临终连个执幡引路的人都没有!”(未完待续。)